跟診心得

我自認愚笨過人,簡單的事情也不易看破。拜讀網頁時感嘆老師年屆退休,不知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受教於天上高人,以為這是個癡心妄想的白日夢。坐上飛機仍緊張兮兮,生怕如此有幸的機會不過是南柯一夢。見到老師與顏醫師親切的態度,終於才鬆一口氣。

「謹察陰陽所在而調之,以平為期。」這是我來此學習的最大收穫之一。從望聞問切仔細診証,依證候斷病,對證的經方隨手捻來予以治療,最後讓病人恢復健康,病人從走進診間,首先就接受老師簡單準確的陰陽律的檢視。中醫沒有人不懂陰陽,卻只見老師將陰陽律用得出神入化,以太極陰升陽降的規律套用在病人時辰的徵狀與証候,再困難的重症也可以輕易得知良惡性,再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老師的法眼。這才是最上乘的醫學理論:以簡馭繁而能適用於全體人類。依此回視過去我曾在醫學院接受的西醫式教育,無不是窮盡「科學方法」,以「科技手段」,永無止盡地追求變化莫測的枝微末節,尚不能為九成以上的患者解決好病痛,不曉得何時才會出現得以救治大多數人的完整醫學理論,尚且嘲笑中醫食古不化不知進步,還在啃咬千年古書,由此一觀,西醫實為夏蟲不可語冰的化身。

  中醫是不是會進步,老師給了我清楚的答案。隨著時代改變,病人的身體狀況不全如古代乾淨明朗,老師在內經本經仲景書之外,歷代中日醫書的研讀不遺餘力。肝病末期腹水,老師用的就是後世的補氣治濕湯等。老師也不拘泥於書本處方,而能抓住仲景師的精神,自組他方,效果與經方同樣迅捷。甚或以經方為基礎加一兩味仲師未曾用過的引藥如生硫磺,在治病上產生畫龍點睛的奇效!至今我還學不會此等非凡醫術。

  老師對病人的照顧與醫術同樣縝密高明。中醫治病貴在治神,神無病則氣血水病皆不難治。病人初診,老師必定詳細診察,明白數落病人做錯什麼事,告知病安從來。曾有病人被老師罵到幾乎哽咽,家屬也冷眼旁觀,這才剛開始而已。其次清楚地告訴病人如何認識自己身體的訊息,避免接觸對身體有害的事物,最後要病人放心,把健康問題都交給醫師來傷腦筋,病人只要快樂的與家人過著健康的生活病就會好了,言至此,即使初見醫師被罵得再兇,沒有一位病患不感激在心的離開。有幾次遇到因病造成心理壓力很大的病人,老師不過好言說了幾句「好好放心交給我吧」,病人就忍不住感動微笑地落淚,想必獲得了極大的安慰。若遇執迷不悟的病人,老師亦不惜費一番功夫再度當頭棒喝痛罵點醒。遇到年紀老大行動遲緩的老人,老師不忘再三交待夜裡如廁注意安危,避免可能跌倒受傷的機會。考量病患健康的恢復不僅是醫者所見所聞的面對面,更須要病人家屬精神上及行動上的全力支持,因此達不到此等要求的重証患者反而被請離開,轉介到離家近的醫師手上。老師面對病人的話語看似大膽直接,實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,生怕講錯一句話或少說了什麼,病人回家擔心得無法自在生活。能做到這一點又不隱瞞病情,用最淺顯好懂的字句不含深奧專業名詞,每天花泰半時間與病人溝通,不管中文英文都能完美解釋,遇到無知失禮家屬更能要求閉嘴拒答蠢問題,這樣下功夫已超越衛教的層次而是為病人一一治神,如此醫德遠比「慈悲為懷一視同仁」更周詳精誠地為恢復病人健康著想,莫怪乎療效如此卓著!

  用最簡單的徵象,了解最深刻的訊息。把複雜化為單純,老師永遠是問題的解決者。這一點也是我至今未達的最終學習目標,所幸諸位一同跟診的師兄師姊華蓋雲集,個個才識過人,各有專精,為後生晚輩多次解惑,也是此行的重大收穫之一。再看師兄師姊各人所長,更加佩服老師欲振興中醫中華文化的思路,各行各業人才,共同匯聚在此,自不同角度研究中醫的精髓,解釋老師所開的處方,日後回到不同領域上,為中醫的未來深深紮根,從各自角落茁壯。師恩深重,小輩只有加倍認真用功,以期日後行醫為病人除痛佈新,為病人帶來更優質的醫療環境。

  同時感謝這段日子裡工作同仁Jack大叔、JenniferEmma、李先生的全方位照顧,食衣住行育樂無一不包,以及雅晴師姊做好了一切跟診瑣事,顏醫師多次解說老師精彩處方。回台前夕,也感謝師兄往來載送,師姊弄了整桌好菜為我們送行,滿心歡喜滿載而歸,感激之情溢於言表。

 

學生  呂同學敬上

 

 

老師評語

 

  我常常用一句話告誡同學,[ 愚笨的人專門在製造問題,有智慧的人專門在解決問題。],西醫學就是專門在製造問題的醫學,許多迷信西醫的病人來診時,都先被西醫嚇到手軟,光是聽這些笨蛋陳述西醫告之他的病情,就已經耗費許多時間,而結果卻是西醫還是不知道病是怎麼來的? 也無法治療,這是什麼樣的醫學?中醫學才是真正的科學醫學,我們不但可以知道病因,也知道如何治療,更知道如何去預防疾病的發生,所以中醫學是真正在替人民解決問題的醫學。

現在中醫學院中的教學方式,很令人擔憂,幾乎都是以西醫的驗血報告來開處方,這是不正確的假中醫所做的錯誤示範,真正的傳統中醫是利用八綱辨症法來做為診斷依據,因此想學習古傳中醫的治病方式,可能只有到桃花島才可以看到了。

 

漢唐中醫  倪海廈謹記2008/09/29